星条旗坠落-侵略美国的游戏幻想与现实(下)

《使命召唤：现代战争》中，俄军进攻纽约。在俄国黑客破坏美军指挥系统之后，美国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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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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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复兴：美国的噩梦

苏联解体未能让美国感到真正的安全，在俄罗斯，意图复兴苏联的力量一直存在，苏联就像一个随时可能从俄国躯体上复活的幽灵，会让美国再一次陷入噩梦。

时下最热的FPS系列“使命召唤：现代战争”（Modern Warfare）的剧情中，出现了激进的民族主义政党在俄国掌权的局面。俄国**头目马卡洛夫，是一个一心要再现苏联荣光的极端分子，他密谋制造了莫斯科机场恐怖袭击事件，杀死大量俄国平民并栽赃给中情局，借此点燃了俄国人的反美怒潮：“为每一个在莫斯科机场死难的俄国人杀死1000个美国佬！”俄国对美国宣战，派出黑客破坏了美军的攻击识别系统（ACS），令其电子设备皆为俄军所用。因此战争初期美国一败涂地，俄军进逼华盛顿。

《使命召唤：现代战争》里俄国极端民族主义分子制造了惨案，并嫁祸美国，挑起了美俄战争。

“使命召唤：现代战争”的剧情虽为幻想，但基于现实。2011年初，在莫斯科机场真的发生了一次恐怖袭击事件，令很多人联想到这款游戏的情节。尽管俄国已在意识形态上放弃与美国的对立，但作为一个曾经的超级大国，它不可能像英法德日那样屈居美国的“盟友”地位，必然要与之分庭抗礼。所以，俄罗斯未来还将继续充当“侵略美国”的角色。

然则，美国军力是如此之强大，以至于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从正面击破之，如果说有哪个国家要侵略美国的话，它最可能采用的方法就会像在“使命召唤：现代战争”中那样，先用网络攻击破坏美军指挥和武器系统，令其丧失作战能力。美国是高科技武装的军队，广泛运用的电子设备就像一把双刃剑，它能有效的指挥作战，也会给敌人带来可乘之机，尤其是在强大的俄国黑客面前。“使命召唤：现代战争”设定了一个颇有讽刺意味的剧情：为扭转战局，美国在本土上空引爆核弹，电磁波令所有的军用电子设备失效，战争回归传统模式，美军终于获得反败为胜的机会。

美国的高科技军事力量一旦被敌人掌握，就可能会发生可怕的后果，类似题材的电影我们已看过不少。2010年世嘉在PS3和Xbox360平台发售的游戏《征服》（Vanquish）中，在俄国发动**夺取政权的民族主义组织“俄罗斯之星”以突袭战术占领了美国引以为傲的“第51州”——一个位于地球轨道的巨型空间站。俄国人把空间站向地球传输太阳能电力的设备改造成超级光线武器，一炮就轰掉了整个旧金山。“俄罗斯之星”下令美国无条件投降，否则将一个个摧毁所有美国城市。这种来自太空的侵略，也许比从墨西哥开来的坦克和在纽约上空出现的飞艇，更加令美国人恐惧。

《破碎联盟》假想了另一种美国倒下的情形：俄国用核弹摧毁华盛顿之后，群龙无首的美国陷入分裂局面。

在美国人看来，俄国可能以各种方式侵略美国。2005年2K Games发售的策略游戏《破碎联盟》（Shattered Union）有这样的剧情：21世纪第一个十年快结束时，美俄两国都迎来了史上最糟糕的总统，俄国总统是野心勃勃的前苏联军官瓦拉德洛夫，美国总统是借反恐为名谋求个人权力的亚当斯（他取代奥巴马成为小布什的继任者）。亚当斯在国内的倒行逆施引起民怨沸腾，瓦拉德洛夫觉得有机可乘。2013年，亚当斯以非法手段获得连任，俄国特工于其就职典礼当日在华盛顿引爆一枚战术核弹。总统和国会转瞬间灰飞烟灭，美国法统就此断绝，各州纷纷独立，各自联合组成了多个国家，俄国趁美国内战之际，夺取了阿拉斯加。

假想的美俄战争中，总少不了个夺取俄政权的战争狂人领袖，这位就是《征服》里的“俄罗斯之星”头目。

在所有美俄开战的幻想作品里，都会出现同一种假设，即某个“仇恨美国”的势力在俄国执政，他们或是像“红色警戒”里的罗曼诺夫那样意欲复兴苏联，或是像“使命召唤：现代战争”里马卡洛夫那样的极端民族主义和宗教势力。这也是现实中美国最担心的问题，不过，美国还是希望能有一个温和的俄国与之和平共处。在《使命召唤：现代战争3》里，设定了一个积极与美国和谈以求结束战争的俄国总统，理所当然，这个总统要受到俄国好战分子威胁，顺利成章的，美国特工解救了总统和他的家人，美俄重归于好。

尽管俄国已无数次的在架空历史中侵略过美国，但现实中，与来自俄国的直接战争威胁相比，和平时代的经济衰退也许比一场军事侵略更容易击垮美国，金融危机、巨额债务、失业潮……近年来美国糟糕的经济形势，让人们不能不想到美国倒下的另一种方式。

大朝鲜联邦的士兵站在美国旧金山的金门桥上：《国土防线》虚构的朝鲜侵略美国战争，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经济危机：帝国的衰落

2011年，THQ发售的游戏《国土防线》（Homefront）因其大胆的架空历史而受到玩家关注，不少人都觉得“朝鲜入侵美国”的设想甚为离奇。游戏中，朝鲜在金正云的领导下统一韩国后，又兼并了日本，成为亚洲强国。

而于此同时，由于中东战火和金融危机，美国遭到能源紧缺和经济衰退的双重打击，国际霸主地位一落千丈，国内形势急剧恶化，贫困与暴乱交加，全国陷入混乱，甚至出现墨西哥封锁边界以防止美国难民大量涌入的黑色幽默情节。看上去甚为荒诞的《国土防线》从另一个角度设想了美国遭到侵略的可能性：美国因经济危机而衰落，成为虚弱的大国。

2010年的E3展上，一队Cosplay人士扮演《国土防线》里的朝鲜军队。

美国始终担心亚洲的崛起会威胁西方多年来对世界的主导地位，游戏里的“大朝鲜联邦”可以看作是亚洲力量的折射（最明显的例证就是这个联邦还包括日本）。近年来，亚洲新兴国家强劲的经济增长与美欧的衰退局面形成鲜明对比，亚洲成为美国最大的债主，美国被外国从经济上击倒的可能性已然呈现。

当然，经济击倒不可能令美国完全垮台，所以在游戏中，“大朝鲜联邦”最终还是采用了比较传统的侵略美国方式：先用卫星发射的电磁波瘫痪美军指挥系统（就像俄国黑客做的那样），然后大举登陆进攻，很快占领整个西海岸。

《辐射3》里，核战后被炸成一片废墟的华盛顿，美国倒下时的惨状莫过于此。

能源之争，是另一个可能导致美国衰落乃至爆发战争的原因，这一点在经典游戏“辐射”（Fallout）的背景设定里有明确体现：战争的起是中东石油枯竭，能源短缺令世界陷入瘫痪。为夺取石油，中美两国爆发战争并最终演变为毁灭世界的核大战，美国因此遭到灭顶之灾。关于这段背景，还有个有趣的插曲：1988年，Interplay制作了一款名为《废土》（Wasteland）的RPG，其设定和玩法与后来“辐射”类似，被认为是“辐射”的前身和灵感来源。当时苏联还未解体，所以与美国争夺石油并爆发战争的国家是苏联。

1997年第一代“辐射”诞生时，背景故事里中国替换了苏联。这与国际形势的发展密切吻合，当时衰落的俄国已难以成为美国的经济对手，中国挑战美国霸主地位的可能性变得更大。虽然美国的对手发生改变，但能源的争夺始终没有变，在石油储量一天天减少而人类始终没有找到更好的替代能源时，因石油而爆发的战争始终是悬在美国，乃至所有国家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星条旗在战火中坠落。当玩家看到自由女神像被推倒、国会山化为废墟、坦克开进白宫的场面，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呢？现实中的美国是无敌的，在游戏中，越强大的敌人倒下，才越能激发玩家的成就感。

为自由而战的美利坚人：《转折点：自由的陨落》里的假想画面，国会山前，孤独的美国抵抗战士勇敢面对**坦克。　

但毕竟这些游戏大都是出自美国人之手，所以它们要传达的意思不仅仅是美国被侵略，而是要从另一个角度来体现美国的强大——一种被打倒后还会站起来，并且能够发起反击的强大。在绝大多数美国遭到侵略的游戏里，最后结局都是普通民众为主体的抵抗者奋起反抗，重获自由和解放。正如《国土防线》中的剧情对白中所说的那样：

“在很久以前，美国是威力无比的战争机器，在世界各个角落展现我们的强大。被狡猾的敌人致命一击后，国家四分五裂、山河变色。不过，这个国家的实力绝非只以武器与财富的多寡来衡量。250年前，农夫、店主、印刷工和铁匠，他们站起来对抗日不落帝国的暴政，所凭借的，也只有勇气和追求自由的梦想而已。如今，新一代的民兵加入了美军的行列，要从敌人的手上夺回我们的旧金山。”

这段对白里所表现出的美利坚精神，或许就是这个国家可能被侵略，但却无法被击倒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