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索尔城市公主连结地理志有嘒其星上篇

2021-05-15 15:29:01 神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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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系列是为PCR国服周年庆写的纪念性文章,计划写作四或五篇,本文为该系列第二篇的上半部分,上一篇请点击:【PCR地理志】“陟彼景山”——兰德索尔城市性质之研究【其一】 星城 题名《有嘒其星》来自《诗经·云汉》中的“瞻昂昊天,有嘒其星。”值得一提的是昊天在考古学的发现中,也可以被认

本系列是为PCR国服周年庆写的纪念性文章,计划写作四或五篇,本文为该系列第二篇的上半部分,上一篇请点击:【PCR地理志】“陟彼景山”——兰德索尔城市性质之研究【其一】

星城

题名《有嘒其星》来自《诗经·云汉》中的“瞻昂昊天,有嘒其星。”值得一提的是昊天在考古学的发现中,也可以被认为是北极星,其表现形式或者是作为动物的野猪,或者是抽象的八角星或者四角星。

众所周知,兰德索尔的城市形状是“星星的形状”,正因为这个形状,她也被PCR玩家戏称是六星初音的ub砸出来的。这种充满想象力的设计看似天马行空,其实在历史上也是不乏原型的。本文所探讨的“原型”有两个层次,一个层次是它五角星的外形,其原型就是欧洲的棱堡,或者进一步精确地说,是位于日本北海道函馆的五棱郭(其旅游官网地址:https://www.goryokaku-tower.co.jp/),这个名字非常形象地体现了这个堡垒是什么样子的。

第二个层次,是深的层次,那就是“效法天地”这一中国传统的都城营造思想。在中古之前,中国的城市规划特别是都城规划,并不遵循棋盘式布局和中轴对称的规划思想,而是体现了一定的宗教思想,比如从新时期时代郑州双槐树遗址发现的所谓“北斗九星”,到汉长安城酷似北斗的城墙形状,都体现了古人对星空的效仿。虽说兰德索尔只是一座存在于游戏的虚拟城市,但既然研究它,就不能简单地拘泥于考察物质文明本身,更要去思考透过物质文明所体现出来的精神文明,这也是本文写作的重点。

初音砸出来的兰德索尔(别问为什么不清晰,因为从番剧截取的,不如游戏那么“高清”)

战火纷飞筑棱堡

关于兰德索尔与棱堡的话题,此处只是简单地提一下。这一点NGA上早有大佬讲过,大家可以看一下这个帖子[无聊氵]关于兰德索尔的形状 里的讨论,特别是五棱郭——现实中实实在在有这种五角星形状的棱堡。这座棱堡在春日樱花盛开之际非常美丽,其背后也承载着波澜壮阔的日本倒幕运动这一段历史之尾声——它是幕府流亡者前往北海道岛建立的“虾夷共和国”的据点。

我在这里要强调的不是兰德索尔和棱堡的相似之处,而是它们的差异:棱堡是随着火炮技术飞速发展而诞生的,为了抵抗火炮而采用一定坡度的斜面来抵抗火炮轰击,因此最外面的城墙不高但是厚实,而兰德索尔的城墙则是传统的中世纪高大城墙(其实只是外形像,从动画第12、13话城墙碎裂的画面来看,它更像是中国人的夯土包石,而不是罗马人的混凝土技术,因为混凝土当中是有碎石头的,这一点我会另外写一篇文章来说明);另外更重要的一点是,相比于抗炮击能力,棱堡更注重的是交叉火力,它之所以变传统城墙的“凸”为“凹”,就是为了是来犯之敌承受至少两个方向的伤害,而兰德索尔虽然具有棱堡的外形,却因为本身的规模太大,不具备提供交叉火力的能力,所以究其本质,只是形似棱堡,而不可以当作棱堡。

下边放一些五棱郭的图片,大家可以体会兰德索尔和五棱郭之间的相同与不同。图片来自百度图片。

悠悠长水绕斗城

上述讲了有关兰德索尔“星城”的外在层面,现在转入更深层次的探索。

我在上一篇文章中说到,中国城市按形状分成方城、圆城、不规则和山城等,其中方城大多数是进行规划设计的城市,其他几种类型是自由生长或者是规划时遇到山川的障碍而不得不向自然妥协的结果。在一般人印象中,方方正正的城墙、坐北朝南的朝向、棋盘式布局的街坊以及居中的官署,就是传统中国城市的标配。事实上,在中国历史一大半的时间内,情况并非如此,这样的方正的大型城市(考古发掘在史前就挖出过方城,这种不算,要有文献记载和考古作证),迟至曹魏时代才成为主流,其中的代表是其首都之一邺城,曹魏邺城的中轴线,也被认为是最早的城市主轴线,在它之前,有过一组建筑或者几组建筑群构成的所谓中轴线,但是从曹魏邺城开始,才有了城市规划意义上的中轴线。(关于中轴线,拟在本系列之外再作文讨论,先占个坑,以后写出来把链接黏贴在此处)

假如从龙山时代或者稍晚的二里头时代算中国文明的肇始(这个时候城市和文字、青铜技术都业已成熟,按大考古学家柴尔德对文明的定义,这个时候中国早已进入成熟的文明阶段,甚至领土国家也发展到了相当规模),这个年代大约取个整数,就取距今4000年,而曹魏时代也大约取个整数,算距今1800年。大约有一大半的中国历史中的城市,并不是大众想象中那种方方正正的棋盘式城市。在前棋盘式方城年代,规划城市的思想主要采用的“山川形便”和“效法上天”这两条主流的原则。

另外,稍微扯远一些,中国棋盘式城市可以看作是中国古代城市的典型,但棋盘式布局这一形式并非中国独创,更不是首创。在希腊罗马,这一类棋盘式的殖民城市比比皆是,但要注意的是这类城市都是殖民城市,像雅典和罗马这种传统大城市都是野蛮生长的自由式布局。这一规划思想因为其便捷方便,从而影响深远,纽约的曼哈顿以及美国的其他大城市,就是典型,而欧洲的传统城市则都是不规则的,因为她们都是自然形成的聚落演变而成。希腊罗马,特别是罗马的棋盘式城市,是为了追求标准化的方便,为了让驻扎在边地的罗马军团不会因陌生的环境而心生落寞,他们为了驻扎军团而建立的新城市都是一个样子,而且得益于罗马人逆天的建筑黑科技(古典时代也只有罗马有这种能力),能够大规模去推广这种标准化,这样处处都是故乡,这就是所谓的“罗马化”中一项重要的内容。回过头再来看中国的棋盘式布局,这其实与王莽有关,正是王莽强行推行所谓“古礼”,虽然大家都知道,王莽失败了而且败得很惨,但是他强推古礼特别是强推《周礼》这本书产生的社会思潮,深深影响之后的东汉,最终曹魏时代方城成了主流——棋盘式布局很大概率是来自于想象出的上古社会美好的“井田制”(是课本里的那个井田制,不是春田吃井的那个井田,说到这我的良心就在痛)。要之,中国人推行棋盘式城市是出于礼法目的,罗马人则是出于管理方便,后者深深影响了现代西方城市规划理论,并且哺育我国当代城市规划,中国的棋盘式城市的历史是割裂的,隋唐长安城是中国棋盘式街坊城市的巅峰,到了宋代,这种严格限制居民生活的街坊被打破了,到了元明清进一步发展出胡同,可以说只留外表的方城和城市轴线,城市街坊已经完完全全摒弃了棋盘式布局的思想,所以我说,当代一座座新城的网格状棋盘式规划模式,其实是来自罗马。

现在我们回到主题,在这里,请随我要聚焦一座在邺城之前最重要的一座都城——伟大的汉长安城,她是“山川形便”和“效法上天”这两大原则的集大成者。

在《史记·吕后本纪》中有记载:

三年,方筑长安城,四年就半,五年六年城就。

这就是说汉长安城的城墙是迟至惠帝三年才开始造,到了五年六年才造好。而《史记·高祖本纪》说高祖七年,长乐宫建成,朝廷搬到长安居住。也就是说,先有宫再有城(取“城”之狭义,城墙的意思)。《水经注·渭水》也说“长安有秦离宫,原无城垣,故惠帝城之”。

在这条文字下面,有着小司马之称的史家司马贞(按:“史界两司马”最早是汉代的司马迁和唐代的司马贞,后来有了司马光之后就变成了司马迁和司马光,就好比NNK原本是称呼七七香,后来出了似似花,就把这个名字夺走了)对此注解到:

索隐按:《汉宫阙疏》:“四年筑东面,五年筑北面”。《汉旧仪》:“城方六十三里,经纬各十二里”。《三辅旧事》云“城形似北斗”也。

(书名号是本人所加,网上原文并没有,因为时间关系,没有去勘察中华书局标点本原文,到底是《汉旧仪》还是汉《旧仪》,我存在疑问,特作说明,请大家原谅)

在《三辅黄图》中,也有类似的说法,这里我懒得打字,关于徭役和筑城的文字不是很容易理解,这确实比较难懂,我也不是很懂,请大家直接阅读划红线的部分。其中与《史记》的说法有细微的出入,下文遵从《史记》。

这里要注意的是“五年筑北面”和“城形似北斗”这两句,对比汉长安城考古工作队所绘制的《汉长安城平面图》,可以看到汉长安城北城墙和北斗七星,在形状上具有一定的相似性。不过再仔细一琢磨,我发现北城墙其实是北斗形状的镜像翻转,镜像看着像,但从几何学角度看,和原物不是一个东西,而旋转则仍可以看作是原来的东西。北斗七星一年四季绕着北极星旋转,它还是北斗;人躺下看星星,南变成了北,东变成了西,看到的天上的东西映射到地上,事实上有一个180度的旋转,但是东西本身的结构没变,还是原来的东西。

严格说,传统上认为“城形似北斗”是形似北斗的镜像,这一点是非常要命的,我至今才迟迟动笔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这一点很难解释,想来想去只能解释为古人理解的“形似”概念远较今人规定的几何上的相似概念远为宽泛,汉代人并不在意城墙是真正的北斗还是翻折过的北斗形状。

汉长安城示意图,选用包含城南新莽时期建筑的一张图,原因待下文说明。(此图最初出处应该是《中国考古学·秦汉卷》)

北斗七星示意图,选用这张带北极星也是有意为之。

可能有上述的原因,还可能受唯物主义历史观的影响,认为古人是朴素的,北面有一条小河,天然利用其作为护城河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所谓的斗城是附会,是迷信。

比如,同济大学的董鉴泓教授在他编写的《中国城市建设史》中如此说道:

为了配合地形及现状,城市平面呈不规则矩形......还有记载:“城址曲折仿北斗星,称为斗城。”这是后人附会,实际是为了配合渭水河岸的地形。

其他研究汉长安城的大家,比如杨宽和刘庆柱先生,也或多或少表达了西北城墙迁就河流走向的看法。他们的看法都是有一定道理的。

研究者断言汉长安城“斗城”是附会,这种不规则的类似北斗形状是迁就自然地理,是“山川形便”。他们绝不是认为这合理就下断言,说这个观点是要有证据的,因为“斗城"问题并不是汉长安城研究中的核心问题,他们也只是一句话带过。但我考察了虽然称不上大量但也不少的先秦时代的城市,可以说确实长期存在以河流为自然屏障的这种规划思潮。因为书上的原图比较复杂,我删去了不必要的部分,将它们的示意图手绘附在下面,供读者参考。在这些城市中,我挑选了可以作为典型的东周王城、鲁曲阜故城、郑韩故城:

另外,正因为汉长安城是依据自然地理的这一看法成为学界定论,因此凡是想在“斗城”这个问题上有所发凡的学者,必然是“斗城”效法北斗说法的拥护者,也是“离经叛道”的挑战者。我是认同“效法上天”这一看法的离经叛道者,不然我也不会把兰德索尔和汉长安城联系在一起。

先看其他一些支持此说的学者是怎么说的,北京大学城环系的李小波和陈喜波在《考古与文物》(2001年第4期)上发表了一篇名为《汉长安城斗城说的再思考》的文章,其以汉长安城当中城门、宫殿、衙署和道路交叉口,为节点,构造出三垣和北斗的体系,其具体成果如下面的图片所表示:

值得注意的,他们的理论里,是把汉长安城南墙视作北斗七星,这与传统说法有出入。这篇文章可以在https://wenku.baidu.com/view/89fa0ff3f90f76c661371a2a.html上读到。

其说法有一定道理,我我觉得求之过深,有些牵强附会(不过作者本身也说自己是猜想,所以不能苛责过深),理由如下:

一、城墙形状较之这些点构造出的“北斗七星”形状,无疑更直观,更符合无论今人还是古人的常识,根据奥卡姆剃刀原则选择前者。

二、北极星对于古人而言特别重要,是天本身的象征,按照这套理论,其处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这本身就显得谬误。

所以,这套理论不如传统山川形便的看法更符合逻辑。那么,我又为什么不认同学界的传统看法呢?

最主要的原因有两点,让我们再看前面汉长安城的平面图,一方面是北墙并没有严密地贴合潏河的流向(图中是皂加三点水,这是错的,民国以前只有皂水,建国以来编修的《长安县志》莫名其妙变成了图片中的称谓,如今西安市政府早已经更正为“皂河”,地铁站也是这个名字,我这里用的潏河是皂河在传统的“八水绕长安”说法里的河流称谓),下图中的标一二三的地方河流走向与城墙间有明显的空地,这些是汉长安城的“郭区”。汉长安城是一座冰冷的城市,为了满足统治者的私欲,整个城市超过二分之一都是宫殿,老百姓是住城外的。北城外远至渭水,都是可能的老百姓住的地方(还有种猜想是长安的平民都住渭河北岸的“陵邑”,给死去的老皇帝守墓,因为民宅不容易留下遗存,再没更多考古材料前,这两种说法都只是推测)。考虑到防卫功能,城墙都应该紧贴自然河流,这是因为敌人打过来(西汉的敌人还真在长安城正北方向)是需要空间站好士兵才能攻城的,你看看长安城北墙给敌人留了多大的空间去从容布置。这不合情理。而对比上文所绘的东周王城、曲阜故城、郑韩故城——这三座城市的城墙都是春秋战国这一段战争频繁的时期修筑的——它们都是紧贴河流,非常具有实用性。而汉长安城北墙并不实用,惠帝时代诚然仍有匈奴和关东诸侯的威胁,但整个帝国已经远比刘邦时代更为和平,所以我认为:汉长安城北墙更多的是体现一定的礼仪性。

二则,西汉时代民风是中古历史上少见的巫觋时代,不仅淫祀(淫取过度之义)遍地,而且屡屡有“巫蛊事件”,值得注意的是,在西汉诅咒皇帝老儿死是犯罪,但是诅咒一般人是被认可的或者说不是大罪,也就说“巫蛊”本身不犯禁,但是做桐人,上面写着“刘彘”的名字,那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西汉人的文化源自楚文化,我想稍微了解一点文化常识的人都知道马王堆,汉文化就如同马王堆出土文物所体现的那样,是一个神仙遍布人间,或者换种说法,说的好听一些,是“效法天地”。历史研究中,往往假设人是理性的,小到历史人物做出的行为,大到一个时代的人的风尚,都是理性的,这种做法是危险的,人,不应该也能摈弃感性,认为古人都是朴素唯物,做出行为都是出于理智,与认为他们都是愚昧的、泯顽不灵的固执份子,是一样要不得的。

认为汉代人沿着河流建筑城墙,是确认了他们的行为,但是并无法透过这个行为去揣测他们的动机。配合渭水河岸的地形在逻辑上并不能推翻汉代人想把城墙修成北斗形状的想法,在逻辑上,这两者并不是非此即彼的,他们是可以相容的。

我的结论是:当时修城时,选择沿河建筑北墙,恰恰是因为这条河本身就像北斗七星,只要在此基础上有所损益,便是北斗七星的形状。而且,作为长安城重要史料的《三辅黄图》,虽然至今仍不知道它成书的具体年代,但可以肯定的是,里面的史料相距两汉并不是很远,对于汉长安城的认识,他们无疑远远比喜欢“疑古”的宋代人(对《三辅黄图》的批评大多自宋人起)和现代人,更具发言权。不止一则史料说长安是“斗城”,那么这个说法就应当被重视,而不是简单地就认为是“附会”。

退一步说,即使《三辅黄图》里的说法偏离了汉代统治者修筑长安城城墙时的用意,但是《三辅黄图》也反应了当时人普遍的看法,就是说,统治者没那个意思,只是出于自己的审美将城墙修得歪歪折折,但是老百姓认为高高在上的皇帝一举一动必然有深意,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至于说北斗七星对于长安城有什么重要意义,汉长安城城墙效法北斗的进一步证据,就需要把焦点回到“北斗”本身,不过这里的北斗不是现代天文学意义上的北斗,而是汉代的专业天文人员——史官所理解的北斗。

司马迁在《史记·天官书》的开头如此写道:

中宫天极星,其一明者,太一常居也;旁三星三公,或曰子属。後句四星,末大星正妃,馀三星後宫之属也。环之匡卫十二星,籓臣。皆曰紫宫。

前列直斗口三星,随北端兑,若见若不,曰阴德,或曰天一。紫宫左三星曰天枪,右五星曰天棓,後六星绝汉抵营室,曰阁道。

北斗七星,所谓“旋、玑、玉衡以齐七政”。杓携龙角,衡殷南斗,魁枕参首。用昏建者杓;杓,自华以西南。夜半建者衡;衡,殷中州河、济之间。平旦建者魁;魁,海岱以东北也。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乡。分阴阳,建四时,均五行,移节度,定诸纪,皆系於斗。

司马迁在写每颗星“是什么”之前,都会说明它们的“功能”,这也是中国所谓“自然科学”的特色,就是看上去是纯粹自然的东西,一定能与社会生活相联系,比如我们的“五行”,常常与西方“四元素说”对比,其实五行更多的是种政治理论,自然不过是解释王朝“德运交替”,“北斗”也有着极其强烈的政治含义。

请大家关注我标红字的部分,天极星是北极星,它在天空中是至高无上的,在人间对应自然就是皇帝,所以杜甫才会写“北极朝廷终不改”,并不是因为长安相较于成都在北面,也不是仅仅像一般教材解释的那样用北极星象征朝廷稳固,而是北极星本身就是帝星,就是至高无上的皇权的象征。“斗为帝车,运于中央”则明明确确说明了北斗七星就是皇帝的御驾,皇帝身处皇宫,皇宫所对城墙是它的“帝车”,这不是一件很形象的事吗?

李小波和陈喜波的解释中,把北极星所在的紫薇宫与汉长安城里的每个点一一对应,这看似精妙,实则芜杂。皇帝的宫殿可以直接对应的天上的紫薇宫,这也是为什么后世的皇宫都叫紫禁城的原因。

从这个层面上讲,以城墙为北斗的传统最终消亡,但是以天帝的宫殿对应人间天子的宫殿这个传统始终传承者,虽则这是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先有地上宫殿,再以宫殿命名天上星星无疑更合理些,不过这也体现了皇权和因为皇权而产生的都城,始终与天、与星空有着密切联系。

另外,提一句,北极星在汉长安城营建时代,对应的是皇帝老儿本身以及它住的宫殿,不过随着一位精通古礼且渴望恢复三代政治的大臣上天执政,这个传统被打破了,打破这个传统的大臣就是王莽,他最终篡夺皇权,这一行为无疑使得皇帝的神圣性大为下降,而他恢复的“古礼”本身也抑制着皇权,西汉皇权就是天的概念也不再强烈,后世皇城的营建也渐渐地从“法天”转向追求视觉上体现“礼仪空间”的威严。虽然王莽败亡了,但他的一系列操作却可谓永久催生了真正新的思潮。

王莽改制中做了这么一件事,那就是在城南建立了“圜丘”这一祭天建筑,这就是天坛的诞生。好了,“天帝”在人间有了固定的祭祀场所,那么皇帝的皇宫只能让出这个代表天的位置,只能老老实实做“天子”。长安北墙也没有作为“帝车”的必要,这种北斗形状的城墙也就退出了历史舞台。从这里看,后世缺少“帝车”的紫禁城又不是真正的紫薇宫。

王莽改制在城南建造的一系列建筑,也体现了“天圆地方”的思想,这一点会在下篇提及;他的这些南郊建筑,也使得长安的轴线由东西趋向于南北(这里用趋向是因为前文提及曹魏邺城才有明确中轴线,用趋向只是说明有这个趋势),这一点影响深远,这一点具体在第三篇《王城》篇里去谈。

【来源:bigf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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