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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控的藤本树,又被称为“好女人杀手”,他的割裂源于什么?

2024-09-03 11:16:19 神评论

wuhu专题

文|姜贫

比起漫画家,他还是选择把自己当做了纸上的导演。

作者性,这在漫画界是一个很玄乎的词。

一个作品想要被人记住,按漫画编辑们的说法:只要足够有趣就好了。

而一个作者想要被人记住,靠的可能是独树一帜的画风,也许是不拘一格的行文,甚至是一些遮掩在作品背后的缺点。

但总之,足够有趣是不够的,作品背后折射出作者那独一无二思考的一鳞半爪,才是构成人们对作者喜爱的关键。

而藤本树,无疑是这之中的佼佼者。

藤本树代表作《电锯人》

《炎拳》发布第一卷即登上日推趋势。

《电锯人》每周杂志更新都是血洗互联网的狂欢;

中短篇《蓦然回首》和《再见绘梨》一经发布,更引来了半个漫画圈的关注和赞叹。

哪怕是当时冲浪的中国漫画迷,也鲜有没听过这短篇名号的,只因为这是“藤本树的短篇”。

“有他的脑洞的没他的能力,有能力的没他的脑洞”

——对当时的藤本树而言,他也确实担得上这份名号。

而近日《蓦然回首》剧场版的上映,又让这个传奇续上了难得的一笔。截至今日,票房已经突破17.3亿日元,观影人次更是高达百万。

它在日本豆瓣(Filmarks)上的评分始终维持在4.3分(5分制),商业口碑双丰收,院线的排片甚至还在不断上涨。

藤本树这个名号,已经是万众瞩目的招牌,JUMP声名在外的一杆大旗。

提到藤本树,人们就像在讨论一个不着边际,却又时刻牵动人心的导演。

作为新生代几乎独当一面的“个人IP”,阿树的作者性已经强到延伸出了作品。

时不时瞅一眼他最近的动向,已经成了许多漫画迷的赛博乐子。

人们会讨论阿树装作小学三年级妹妹“长山小春”发推的行为艺术,并假戏真做般陪着他在推特上“过家家”。

或者乐此不疲地讨论藤本树“现在,我要起飞了!”的迷惑行为,也津津乐道他突然吞下死去的宠物青鳉鱼后疯狂腹泻并深刻忏悔的故事。

小春全是吃吃喝喝的流水账日记

如果说行为的怪诞放浪可以隔着互联网这层纱刻意为之,但作品中那确凿的“自由”与“神经”却做不了假。

在无数“邪道”漫画家里,他也是最“自由”的那朵奇葩。

用一部炎拳技惊四座,用一柄电锯家喻户晓的他,那个向着中学同学宣布必杀誓言的他,那个除了漫画,没有别的途径去获得认可的他。

今天,我们就谈谈这“表里如一”的怪才——藤本树。

以各种法子避免露脸的藤本树

录像店之鬼

众所周知,影响藤本树一生创作风格的,莫过于电影。

作为迄今为止最为成功的媒介形式之一,电影承载了无数创作者的迭代与血汗。

一本名著或许要百余年才能为世界熟知,一部剧可能得十来年才能证明其为经典。

而电影,在各大荧幕打开上映的那时,在来自现实又超脱现实的那百来分钟结束后,便能够收获地区、国家、乃至全球的影响力,堪称魔法。

对于年轻的阿树,录像店就是这样的存在。

比起满是颜料臭味的画布,矗立在老家秋田县街头的那家「独角兽」录像店,取之不尽的录像带或许才是他心中为数不多的圣地。

《蓦然回首》最后一页画着

致敬作品《好莱坞往事》的录像带

于是,我们能在他的漫画中看到「电影」,各种各样,包罗万象。

《炎拳》的“冰之魔女”毁灭世界又拯救世界的原因只是想看《星球大战》;

《电锯人》中无论开头到结尾都因为电影而出现情绪波动的玛奇玛;

《蓦然回首》中主角拿到稿费第一件事是看一场电影;

《再见绘梨》的男女主角更是有一个自己的放映室。

摄像机和幕布无论何时都存在于藤本树的脑海,就像他在自己大脑里“创办”的漫画杂志一样,用笔绘制大纲,脑内描摹分镜,有时甚至能将自己感动落泪。

他对电影的情怀,时刻出现在分镜里,也像自己的角色塑造那样,近乎赤裸着暴露在观众面前。

藤本树坦言在电锯人结局的分镜致敬了《伤物语》

电影本身,似乎也代表着藤本树心里那些柔软而美好的东西。

在他的作品中,无论严寒绝望抑或恶魔遍地,但只要提到“电影院”,一切的危险和恶意都与这个地方无关,平等地给予每个角色应有的平静,如同死亡却代替死亡,给了角色一个温柔的结局。

无论什么题材,什么作品,只要有藤本树那电影院一定是最安全的港湾,这是读者和阿树的默契

——藤本老师自己害怕什么呢? 藤本:大概是…死吧?还有什么

电影与死

“人死了的瞬间会来到电影院,手里拿着爆米花和可乐……

会永远地播放好多有趣的电影,永远,永远地。”

就像制作烟花的一切准备都是为了绽放的那一刻。

藤本树对自己笔下的角色也是如此,他脑海的灵光一开始就决定了将以什么方式完成自己的角色弧光——而其中的大多数,意味着永远留下创伤的死亡。

精心塑造的人物就像填充了燃料的烟火,一场死亡才是点燃它引线的火花。

换句话说《电锯人》也可以是一场大型烟花秀

他善于人物藏在名为反转的迷雾里,让角色立场不断地反复横跳,使读者对他的所有印象都有一种未知的不确定性。

只有在死亡结局确定的瞬间,阿树才会鸡贼地扯开那片朦胧的幕布,来让这个角色真正定形。

而读者一旦感受到了冲击,甚至开始思考避免死亡的可能性,才是人物弧光真正补完的开始。

一幕幕袭来的回马灯,一场场精致的蒙太奇,随着角色的离开成为引爆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之前那些让你会心一笑的情节,埋藏在角色心底的小愿望,都会被藤本树天才的创作直觉所捕捉,成为最后偷袭你泪腺的“伏笔”。

电锯人发刀功力的初现:姬野之死

蕾塞之死更成了无数读者的意难平

藤本树“好女人杀手”的名声自此越传越广

藤本树总是善于抓住人类最基础的共情,用生存的压力逼迫角色展现自己近乎原始的感情。

像是末世中阿格尼兄妹的相互守望,小孩子般的帕瓦在长久相处中养成的依赖;

姬野豁出所有也要救下秋的爱,或者藤野对自己没能救下京本的自责。

也因此,他发出去的刀总是格外具有杀伤力。

毫不留情的刀子甚至让奈须蘑菇在日记哀嚎:

帕瓦……帕瓦……啊啊啊呜呜呜啊啊啊…

纵观藤本树自己袒露的人生经历与作品的描绘,饱经天灾的他对人的死亡似乎抱有一种微妙的看法:脆弱,又突如其来。

在《电锯人》中,对重要死亡本身的过程,他总是一笔带过;

但对死的结果,他总是可以言简意赅地陈述出最戳人心的那一面;

这点在《枪之恶魔》出场时尤为明显,一连串名字毫不留情的从画框划过,轻飘飘地展示了生命的重量。

作为著名“发刀大户”,藤本树却对死亡抱有敬畏般的恐惧,或许也正是如此,他那份“人死后会去电影院”的发言才会打动那么多读者,而这丝安慰,也给了他直面角色死亡的底气。

即使害怕,也要描写死亡,有遗憾的绽放,是他塑造角色的不二妙法。

在《电锯人》全剧中唯一享受过说得上“痛苦”死亡的,或许也只有被十八般厨艺煎煮烹炸的玛奇玛小姐了。

Cult片爱好者的天马行空

Q:“制作漫画时,您首先要决定什么,是故事,主题还是角色?另外,您认为漫画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藤本:“对我来说是主题吧。”

人们常说,藤本树的作品逻辑十分跳跃,似乎是想到哪里画哪里,但细究起来,部分角色的命运安排,或者说“主题”,却早就通过角色本身告知了读者。

就拿《炎拳》来说。

主角阿格尼的名字取自英语单词agnoy,意为“极大的痛苦”,而日文名“アグニ”的首字母却相当反差地来自面包超人“アンパンマン”。

《面包超人》是一部日本子供向动画,主角面包超人有一个用红豆面包做成的头部,故事中面包超人经常让小孩子吃掉它的面包充饥,然后回家以后再让他的博士(面包超人的制造者)重新做一个头给他。

从自己第一部的连载作品开始,藤本树就以他堪称逆天的脑洞,把“再生”割肉喂养末世村落和子供向合家欢动画联系起来,用一种极其黑色幽默的方式,为阿格尼痛苦的一生起了个头。

他后续的作品也延续了这种清奇的命名思路:

《电锯人》的主角电次名字谐音“天使”,意思是“和恶魔战斗的人”。

《蓦然回首》的两位主角甚至干脆分别从自己的“藤本”中各取一字,用“藤野”和“京本”作为两位主角的名字,摆明了将自己投射进了故事里。

《电锯人2》也像《炎拳》后期的“桑(sun)”和“露娜(luna)”那样,采用了“朝”和“夜”的对照关系。

这种命名品味,很大程度上来源于藤本树所一直坚持的"作者性"。

毫不避讳地用自己独特的脑洞化用看过的一切,也是别人学不来的本领。

怪才的执着

藤本树对Cult片的喜爱几乎人尽皆知。

但与其说他是刻板印象那样推崇以暴力和混乱驱动的叙事手法,倒不如说他对把“作者性”包裹在自己喜欢的元素里,并一股脑推销给观众更感兴趣。

这也让本就天马行空的《炎拳》和《电锯人》,变得更加“乱七八糟”。

于是,我们总能在这种洋溢着“作者性”的作品里,找出他一直坚持的东西。

比如“脚的特写”之于昆汀,“运动镜头”之于库布里克那样。

给藤本树漫画出现过的要素排个序,那除了“电影”,剩下的恐怕就是“妹妹”。

藤本树对于完整家庭的描写,总是习惯性地添上“妹妹”这一角色。

而无论“兄妹”还是“姐妹”,他都会近乎常识地惯着妹妹,并试图让她成为作品里最幸福的人。

虽然阿树本人并没有妹妹就是了。

与其说是妹控,不如说自己想当妹妹

再加一抹奇幻色彩

身为漫画家,藤本树那狡黠的鬼点子从来少不了。

但喜好“现实系”cult片的他,却没画过“完全现实”的作品,

哪怕是最贴近生活的《随心一听》,启动故事的轴心也照样是带着那份“非真实”在的。

说这就是他那自然又带着点神经的风格也好,不想让读者过度解读也罢。

但总之,阿树在《再见绘梨》中,借着绘梨的口,通过各种浪漫荒诞的手段告诉读者:这一抹奇幻色彩,是必要的。

在笔者看来,“奇幻色彩”在作品起到的作用,更类似于一种“情绪放大器”。

《蓦然回首》中,“穿越的纸条”成了藤野弥补自己遗憾、驱使自己走下去的动力。

正因为现实存在着人无论如何都消解不了的遗憾,于是他将这种悔恨放大到极致,然后抽象成奇幻元素的一部分,靠一段情绪大于逻辑的叙事来引爆观众的内心。

“一抹奇幻色彩”,在这个Cult片爱好者眼中,往往重点不在有多“奇幻”,而是要去怎么体现那份“一抹”。

伯乐与千里马

与大多数人对“天才”的刻板印象不同,但凡漫画作者,尤其是周刊作者,都相当依赖编辑与助手体系。

而不以画工见长的藤本树,作品质量要想稳定,更得仰仗助手们为他省下那些工时。

电锯人的漫画中,背景时常会出现“藤本系列”和一些奇奇妙妙的建筑招牌。而访谈中藤本就说过,这部分都是助手自作主张的加上了藤本系列的名字。

这也侧面证明,只凭阿树自己一个人是真画不来作画需求量大的场景。

或许也是在藤本树手下分到“有价值”作画较多的原因,他的助手队伍堪称人才济济。

其中有画了《地狱乐》的贺来友治,还有更为出名的《间谍过家家》的远藤达哉。

他们最初都和藤本树一样怀才不遇,直到遇到伯乐般的编辑林士平,才在一段时间的共事后找到了施展自己抱负的机会。

而林士平和藤本树的相遇,则是另一段佳话了。

2011 年东日本大地震后,林士平遇到了一个特别的年轻人。

当年 12 月,在审查为发掘新人举办的大赛的参赛作品时,林士平看中了《院子里曾有两只鸡》。

在那部作品里,外星人占领地球,把人类当食物。其创作者是个住在秋田县,即将进入美术大学念书的 17 岁少年。

大赛有个编辑能“指名”漫画家的特殊制度,被指名的漫画家不能立刻出道,但能拥有自己的编辑,从此在作品上获得更多专业意见。林士平决定选择这名漫画家。

“他只有 17 岁,正值可以跨越常识的年龄,我感觉到了渗出‘热量’的可能性。”

在那之后,他们以漫画获奖为目标结伴工作,林士平会查看原稿,给出各种建议。

这个被“指名”的少年就是如今的超人气漫画家——藤本树。

林编也因为天天陪着阿树解释采访

被粉丝戏称藤本树保姆

而从哪怕林士平去了JUMP+做了线上平台主编,已经成为大热作者的藤本树也一声不吭跟了过去连载《电锯人2》,也足以见得二人间的友谊了。

《蓦然回首》中,给“藤野”和“京本”

二人处女作写评论的正是林士平本人

写在最后

藤本树充满点子的画法,既是他的长处,也是他的枷锁。

那种连续不断的点子冲击带来的情感共鸣,就算是同样做“赛博菌子”的李阳导演也不免赞叹。

《从二十一世纪安全撤离》的导演

李阳和藤本树也是对上电波了

可一旦缺少了踩住他刹车的人,那莫名其妙的展开也是家常便饭。

助手明显减少的藤本树,在作画方面的短处也暴露无疑。

锯2连载期间林士平因为急病入院对作品质量的影响相当之大

随着《电锯人2》的连载陷入瓶颈,一连十几话在公式般的“小癫一下”中草草掠过,读者越发想念那个时不时蹦出一个惊喜短篇的藤本树了。

END

【来源: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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